中國貧民能否一夜成為百萬富翁?

      

中國人創富的劇情還得繼續。那一把貧民開啟財富的鑰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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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貧民能否一夜成為百萬富翁?

 

3月26日,奧斯卡新寵大片《貧民富翁》引進國內首映。這部講述印度階級社會與貧民夢想的電影,已經引發過一輪話題。

 

有人追問:中國導演能不能拍出《貧民富翁》?盡管中國沒有貧民窟,但中國并不缺乏貧民,他們也有夢想。難道這么具有現實沖擊力的題材,只能被阿甘拍成淺薄的《高興》?

 

其實,我們更應該追問:中國社會能不能產出貧民富翁?曾幾何時,中國締造了多少貧民一夜之間成為富翁的神話?

 

 

那是一個階級幾乎被抹平的扁平社會,當人們的創富欲望被放出樊籠,江湖草莽英雄紛起,一場影響深遠的階級再造運動從此拉開序幕。直至今天,還未謝幕。

 

在前半場演出中,財富推動著中國社會的急劇分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當劇情推至下半場,社會階層開始反過來主宰財富的積累。貧民,富翁,越來越被難以逾越的鴻溝隔開,山重水遠。

 

貧民為生計所累,夢想如何春暖花開?

 

在這個經濟危機還陰云未散的乍暖還寒的季節,人們需要拾回對財富的信心。美國人用《貧民富翁》的大團圓結局告訴貧民,通往富翁的大門并沒有緊閉。

 

所以,讓我們也來分享中國式貧民富翁的發跡故事吧。他們與我們一樣平常,但他們創造了財富傳奇。

 

他們的創富神話還能被復制嗎?于是我們更需要尋找開啟階層壁壘的鑰匙。如果貧民只有通過中彩票或者參加電視《百萬富翁》游戲,才能擺脫他們的底層身份,那么貧民的富翁夢想依然非常昂貴,中國的“劉高興”們還是高興不起來。

 

中國人創富的劇情還得繼續。那一把貧民開啟財富的鑰匙,在哪里?

 

從放牛娃到*牛慈善家

在“胡潤百富榜”上,他位居第56位,“慈善榜”的第14名。他不是資產*多的富豪,卻是捐款*多的民營企業家……

南都周刊編輯 羅燦 記者·韓雨亭 攝影·大雷

 

 

走在玻璃帝國里,曹德旺露出一副教父風范。

 

屋頂的水晶吊燈讓寬敞的餐廳有一種冷冷的色調,曹德旺穿著灰白色西服,坐在鋪著白色蕾絲餐巾的長形餐桌正中間。他是這張餐桌的主角,舉著玻璃杯,掃視著在座的每一個人,一會兒自我調侃,一會兒發表對國際局勢以及慈善事業的看法。

 

他沒忘記自己的主人身份,希望能照顧到邀請的每位客人,細致到為每位客人安排位置,推薦自己的家常菜,包括勸酒,他喜歡喝酒,喝酒時一仰脖子,一杯上等白酒下了肚,面不改色。

 

當然,他永遠是社交場的中心,對于他發表的高論,客人們不停地點頭,但,沒有幾個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對于來自社會的褒貶之聲,他往往只是淡淡一笑。

 

多數時候,他是孤獨的,尤其是在做出*關鍵決策的時候。企業家或許天生就是孤獨的動物。

 

留給子孫的應是智慧

 

 

3月中旬的福州,從歐洲休假回來的曹德旺,設宴招待前來采訪的記者。

 

在席間談笑風生時,他的眼神也會不由自主地直視著坐在右邊第三排的兒子曹暉,那種中國傳統家庭中父親的派頭,很容易讓人想起美國電影《教父》中的維托·唐·科萊昂,不經意間有一種父性力量,至高權威。

 

他有很多話都是對著兒子說的,如“無論做什么,一定要遵守法律”、“我們不能只知道掙錢??”有時,說著,他還會揚起右手。

 

面對父親的講話,曹暉一般不發表意見,大多時候是埋頭品嘗美食。

 

曹德旺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在他的言傳身教下,他們都沒沾染上紈绔子弟的習氣,擁有三個爭氣的孩子可能是上天對他行善的“回報”。他的思想與為人,都未能走出中國傳統的價值框架。

 

在價值觀上,他已經與兒子曹暉有了明顯的差別。曹暉身上更多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海派文化:崇尚自由。他不那么喜歡像父親那樣穿正式的西裝,更喜歡休閑與運動風格的服裝。另外,他不喜歡住在奢華而寬敞的別墅,在他的居住觀念中,300平方米已是極限,像父親那樣的別墅簡直是一種浪費。

 

這些曹德旺都看在眼里,他也都能接受,唯獨讓他意外和不適的是;曹暉竟稱不想繼承自己的財富和地位。盡管,他一直在為這個家族工作,聽從父親指揮,從基層干起,直到成為福耀香港和北美公司負責人。但是,他不想坐在父親的位置上。

 

因為架不住父親的號令,曹暉去年回國——擔任福耀集團總裁。

 

“呵呵,他滿腦子都是美國人的思想。”在福耀工業區寬敞而又清冷的辦公室里,曹德旺這樣評價兒子。問起對兒子的工作表現,他表現出父親對表揚的審慎和吝嗇,“父親對兒子永遠都不會滿意的”。半晌后,他又幽幽地說道:“終歸是兒子,不是私有財產。”

 

這句話說得很灑脫,但誰都明白他*在意什么——他總把眼神掃向曹暉就是證明。

 

這位玻璃大亨不但想給兒子這個家族的財富,更想向他傳播自己的價值觀。在他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孫子、孫女們的照片,孩子們的燦爛笑容可能會讓他心情愉悅。

 

這是那一代中國創業家共同的特征;當想到即將會把財富傳給子孫的時候,他們通常會有兩種情緒:害怕和憂慮。要么害怕財富會讓下一代失去通過努力工作而獲得成功的人生動力,要么擔心年輕繼承人不能深刻理解自己的事業。

 

在曹德旺的財富價值觀里:“留給子孫的,不應是財富,應是智慧。” 
       

底層的財富

 

在家人面前,曹德旺始終保持一種長者的權威,但他從沒動手打過孩子。

 

在福耀玻璃的新老員工面前,他仍然保持著這種長者風度,很多員工也打心眼里服他,陪同記者一起在工業區視察時,四處都是親切而又敬畏的眼神。一名跟他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員工說:“我們都很尊敬他。”從工廠返回的路上,曹德旺說:“他們是跟我一起摸爬滾打走過來的”。

 

曹德旺經常感慨自己早年的輟學,并常因未接受正規教育而惋惜。他無意識地把自己置放于中國“士農工商”的傳統中——商人是社會秩序的底層。這注定他要在這個傳統的龐大價值體系中,拼命尋找到自身的價值。

 

曹家曾是福清市的望族,他的曾祖父是那一代的富豪,父親曹何仁曾在日本經商11年,后返回上海做生意,母親是大家閨秀,大地主的女兒,一個虔誠的佛教信徒。但時代動蕩與命運不濟,使得這個家庭墜入了社會底層。地位的落差,讓早年的曹德旺一度認為**似乎比知識與教養更能代表尊嚴,現在,他又常對兒女說:“不要把錢看得那么重。”

 

“如果要我講自己童年的生活,我怕自己講起來也會很傷心,會流淚。”

 

他出生于1946年5月,他的童年幾乎彌漫著艱辛和貧困,家里窮,沒有錢,經常有一頓沒一頓的,9歲才上學,14歲就輟學了,老師和同學也常欺負他。

 

這種經歷讓曹德旺更加意識到同情心對于一個人是多么重要。“我母親很優良,她一直在教育我們——貧窮的時候,也可以熱愛生活,也可以做一個有尊嚴的人。”

 

失意的父親經常在喝醉后,絮絮叨叨地給曹德旺講自己��生意與做人的理念,以此追憶往事,訓示后人。有一次,酒醉的父親曾連續說了20多個“心”字:人必須要有自尊心、自信心??然后對曹德旺說:“當你悟透這個道理的時候,我就不在了”。

 

這是父親傳授給他的處世哲學與人生信條,在福耀工業區的辦公室,曹德旺是那么記憶深刻地談論著父親的創業故事。

 

“我父親曾到日本一個布料店當學徒,學習三年,都沒薪水。**年,每天早晨四五點起床,挑水,做飯,倒尿壺,吃剩飯剩菜。他房間裝了一個全身鏡,師傅讓他每天對著鏡子學著日本人的微笑、走路的姿勢。**年,讓他上柜臺,學做生意。第三年,才讓每天走很遠的路,背著布料到鄉下賣。即將‘出師’時,另一家布料店老板想跟他合伙做生意,但舅公卻告訴他,如果師傅沒把刀架在脖子上,你一定不能離開……”

為了讓曹德旺成才,父親對他要求十分嚴厲,甚至給他立下了苛刻的戒律,如18歲以前不能留頭發,留胡子,喝酒;吃飯時不準說話。但曹德旺未能變成一個父親眼里的“乖孩子”,他很早就表現出了某種叛逆特質,打架、偷東西吃、惡作劇……如今想起來“實在太調皮了”。

 

“我小時候是一個孩子王,每天都有人給家里告狀,每次父親都會揍我,打得頭破血流的。”每當他挨打的時候,母親就會站出來保護他。

 

雖然,父親教給他成功的人生道理,但曹德旺從情感上更偏向于善良、柔和的母親,他說:“做生意受父親影響,而做人則是受母親影響”。他說,晚年準備寫一部書,就叫《我的母親》。他有時喝醉了就會想起過去,哭得很傷心。

 

“我是從*底層走出來的,這是我一生的財富。”他說。

 

對于下一代,他更喜歡像母親那樣身體力行地教育孩子——早起晚歸、省吃儉用、負責任,他只給兒女們立了一條規矩:不準吸毒。福清人在國外會互相爭斗,曹暉出國求學時,他就叮囑兒子:“我們是做生意的,不管他們是哪一幫、哪一派,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任何事情不管。”

生存的強者

 

 

動蕩的時代與艱辛的家庭生活,讓曹德旺的**禮來得太早。

 

14歲退學后,母親向生產隊申請領養了一頭牛——他們都不會種田。曹德旺每天早出晚歸,掙兩個工分,但村里人總是說牛沒吃飽,老告狀。過了一年,父親對他說:“我們不放牛了,你跟我去做生意吧。”

 

*早為了補貼家用,父親常常從福州拿點**回來賣,這在當時屬于“投機倒把”,抓住了就會沒收,發現別人不會注意小孩子,父親開始讓他跑腿。這樣,曹德旺就騎著自行車到長樂拿**回來賣,5天一趟,來回200多公里。

 

后來,**生意不好做,18歲左右,他又做起了水果生意,一趟300斤水果,純利潤兩塊多,一個月20趟。

 

那時,每天凌晨3點左右就要起床,從高山鎮騎車到福清市去賣,來回80公里,“每天都很累,**天起床非常困難,我媽每天都要先哭一陣子才叫醒我。”至今,曹德旺都能回憶起的母親坐在床頭哭泣的樣子。

 

1976年,曹德旺終于有了**份正式工作,成了高山異形玻璃廠一名采購員,自此沒有離開過這家工廠。因內部管理不善,玻璃廠從1976年至1982年連年虧損,領導認為他很有商業頭腦,希望他能承包玻璃廠。

 

上個世紀的80年代,隨著改革開放政策的進一步推行,創業已不存在政治問題,尤其是商貿發達的沿海地區,涌現了一批創業家。1984年,曹德旺用房產作為抵押入股,成立了福建省**家私人合資廠,他個人占其中股份的50%。沒想到承包當年,他就凈賺了20多萬元,上交了6萬元。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老板,美國《福布斯》雜志“中國富豪排行榜”中*早的企業家。

 

然而,這筆20萬元在他眼里并不是**桶金,而是1985年他賺到的一筆錢。當時,大量進口汽車涌入中國,但很快車主發現,他們必須用高昂價格去配置進口汽車玻璃。發現這一商機后,他通過購買上海耀華玻璃廠的舊設備圖紙,成功完成了設備安裝并投產汽車玻璃,當年實現盈利70多萬元。這筆錢為他組建“福耀玻璃”創造了條件。

 

曹德旺的事業駛入了一條快速軌道,有人開玩笑說他不是在生產玻璃,而是在印鈔票。

 

兩年后,即1987年,他聯合11個股東,集資627萬元,成立了福耀玻璃有限公司。開始正式生產汽車玻璃,他是中國較早涉足這個行業的私營企業。10年間,他不斷引進技術,成為了中國*大汽車玻璃生產商,福耀玻璃在中國幾乎占了55%以上的市場,并于1990年開始出口。1991年,福耀獲準公開發行股票,公司更名為福建省耀華玻璃工業股份有限公司,總資產增至5719萬元,成為福建*早上市的企業之一。

 

在福耀工業區,他一邊介紹著福耀集團國內分布情況,一邊對周圍人說:“我已經退了美國綠卡,如果我不退的話,那么汽車玻璃市場就少了一個中國的。”

 

這讓人聯想起8年前的曹德旺。2001年12月18日,加拿大PPG公司向加拿大海關總署提出對中國出口擋風玻璃反傾銷指控,福耀玻璃牽涉其中。這惹怒了他,不顧一切地應訴。*終,他打贏了這場中國入世后應對反傾銷訴訟**案。

 

可能經歷了中國曾經的苦難,他身上有著他那一代人濃烈的民族情結。在很多外國同行面前,他一直保持著一個強者的氣勢。

 

佛教徒的信仰

 

 

或許,商場與現實生活中的曹德旺是兩種角色;只要沒沖破他的底線,你會發覺他待人和藹可親——他是一名虔誠的佛教徒,走進辦公室,迎門擺放著一方巨大的《金剛經》的書模和一尊半人高的觀音菩薩木質塑像。

 

采訪中,你會發覺他很多用語來自佛教。他認為:“宗教是一門哲學,不是迷信。不管是佛教還是基督教,都是勸人行善的,都有施舍的義務。”

 

當然,也正是這個佛教徒的信仰底色讓他的“中國*牛慈善家”顯得合理。

 

歷年來,他為災區扶助,修建學校、福利院、公路、在多所大學設立獎學金總共達人民幣1億多元。在2008年“胡潤慈善榜”上,他以捐資1.46億元位居第14位,他是連續5年上榜的16位慈善家之一;汶川地震,他先后捐出兩千多萬元。

 

他說:“我捐的錢都是自己的,沒有動用股東一分錢。”

 

三年前,他開始構思捐出自己的股份設立基金會。他說:“慈善實際是對社會財富的一種調節,別人不做的我來做。”

 

今年2月12日,他在福建證監局舉行的一次工作會議上**公開自己的捐股計劃,立刻引起國內外關注。他打算捐出所持福耀70%的股份,約7億股,設立以父親名字命名的“河仁慈善基金會”。如果獲批,這將成為國內頭個以股份運作成立的慈善基金會。

 

3月3日,福耀玻璃公告稱,董事長曹德旺將改變捐贈股份數為5.9億股,占公司總股本的29.50%。至于改變捐贈的原因,是避免觸及**收購要約的相關規定。

 

這意味著,如果這套捐贈方案獲批,曹德旺仍將持有約4億股,占總股本的約21%,為**大股東,而慈善基金會將持有總股本的約29%成為**大股東。為使其對公司控制地位不變,曹德旺將在正起草的捐贈協議上要求受捐單位在持有公司股票期間及其今后大宗交易等涉及公司事務一律授權**大股東表決。

 

曹德旺說:“即便我退休了,很多重大決策還是要我來拿主意。”

 

很多人由此認為曹德旺的捐股行為只是一個左手倒右手資本游戲,為了緩解經濟危機給福耀造成的影響。2008年底,福耀玻璃的負債率60%,而國外同類行業企業的負債率有的則高達90%以上。曹德旺認為,傳統的制造業企業資產負債率在60%并不算高。

 

他說:“我捐股份,同時也希望給改革開放培養出來的中國富豪和既得利益者帶個頭,大家都來做慈善”。他甚至認為:“企業間的競爭,*后決勝負的關鍵往往掌握在品德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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